谣言像是一阵风一样，短短一个多小时，便在整个学校传开了。

一个小时的时间，光是韩沉抄袭的版本就有十几个。

贿赂老师花钱买试卷、砸门偷试卷、带手机录试卷等等。

渐渐的，谣言已经不止于试卷之上。

开始延伸到韩沉的家人。

韩沉是抢劫犯的儿子，韩沉的爸爸现在还在监狱。

韩沉是孤儿。

各种各样的版本流传在学生之间，愈演愈烈。

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，韩沉仿佛成了过街老鼠，人人喊打。

高三七班。

“韩沉，出来下。”

高三七班班主任郭晨冷着脸将韩沉喊了出来，将手中的课本卷成圆柱状，直接朝着韩沉头上打去，一边砸，一边说：“明明就是你偷了试卷，还不承认？”

“我没偷！”韩沉冷冷的回答道。

“还说没有？”郭晨绷着脸冷喝道：“你不就是想凭借这次的模拟考试获得保送资格吗？

用偷试卷这种伎俩，即便获得了保送资格。

去了大学，只能给我们学校抹黑！”

说到兴起之初，郭晨再次拿起书敲打起来，口中还振振有词道：“抹黑！抹黑！抹黑！”

韩沉本以为，老师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。

或者像别人那样，重新出一套试卷，让韩沉有一个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。

然而，并没有。

谣言已经侵占了这个学校所有人的大脑，即便老师也不能幸免。

也许，在郭海的心中，此刻的韩沉已经是只过街的老鼠。

连狡辩的资格都没有。

这时的韩沉，不由得想起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话，谣言是一只凭着推测、猜疑和臆度吹响的笛子。

这只笛子是那样容易上口，任何人都可以信口吹奏。

没有任何成本，没有任何损失。

此时的金陵一中学生、包括郭海在内的老师，都成了这支笛子的吹奏者。

他们不去探究真相，在他们心中，他们更愿意去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。

而他们愿意相信的是什么？

是韩沉偷了试卷，才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！

4分！

这是一个超出所有人认知的分数。

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的分数。

即便他是真的，也没有人愿意去相信。

比起分数来说，他们更不愿意相信的是自己的平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