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娘和哑婆看到侯爷眼里的痛楚，两人急忙施礼转身，一踏出厢房门，就忍不住纷纷红了眼眶。

生怕主子们看到、听到，奶娘牵着哑婆的手快步走出院子，直到主子们察觉不到，她们才放声哭了起来，好一会儿，才擦了眼泪，哑婆指着自己的头发，又指了指屋子，奶娘看着直点头。

“谁说不是呢，日子一天一天熬着，竟然都快二十年了，侯爷被关进去的时候，咱们都还是姑娘，如今咱们的头发也白了，脸上也有皱纹了。”

她倒还好，起码嫁了人，生了儿子，又奶大了苏落落，哑婆当时也配了人的，谁知道那人欺负哑婆不会说话，没多久就霍霍掉了她的嫁妆，夫人给她们每个人准备了两百两银子，还有许多吃的用的，足够她们过下去了。

可那男人拿着钱去赌不说，还去窑子里睡女人，没钱了就回来找哑婆要，不给就打，打得哑婆鼻青脸肿，断了好几根骨头，如果不是苏夫人说好几天没见到哑婆，带着人去找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，只怕人都死了。

后来。

夫人即刻报官，收拾了那个男人，卖了那间小屋，把哑婆接了回来，养了好几个月，但哑婆身体好了一些之后，头发也白了，腿也有些跛，手一到刮风下雨就痛。

直到这段时间，她们被四小姐强行按着调理身体，哑婆的日子才真正的好过起来。

小姐说过。

哑婆并不是天生的哑，她是受苦太多，把自己封闭了，也许等到她心结解开的时候，她就会说话了。

哑婆大概是想起了自己那一段痛苦不堪的过往，擦了眼泪又涌出来。

手里比划着。

“奶娘，铁木榆当真把夫人和侯爷折磨得好惨啊，而且这件事情夫人一直瞒着我们，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，但是有两年你记得吗？夫人一直都有些不妥，或者是异样，好几次我看到铁木榆是受了重伤回来的。”

奶娘点头。

“夫人应该是想反击的，但是铁木榆是天璃国的人，夫人就算是动手，天璃也会立即派人来帮忙，夫人被铁木榆牵制和威胁，哪是他的对手。”

万一铁木榆发疯杀了侯爷……夫人根本冒不起那险！

“四小姐说侯爷只能活几个月了，咱们打起精神，好好地把主子们侍候好，至少也要把侯爷那一身肉给重新养回来。”

哪怕是死，她们也想侯爷走得体面一点。

哑婆想起侯爷那瘦得只剩下几根骨头的凄凉模样，就心痛得不知道浑身颤抖，加上脸没有了皮，满是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