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在看一个陌生人，目光冷淡。

然后。

他很快将视线放在了战阵之上。

他淡漠问道：“狱丞何在？”

“死了！”

刚刚脱离战圈的章邯，迅速赶到他的身前。

始皇帝再道：“具体说来。”

章邯大口喘息，躬身抱拳。

“末将也不清楚。”

“末将赶来的时候，贼人已经杀光了天牢守卫。”

始皇帝抿唇，眯起眼睛。

就在咸阳宫的西邻，天子脚下，居然发生了如此恶劣的惊天事件，他当然有理由愤恨，有理由暴怒。

但他没有。

他只是站在那里，神情冷峻，不曾流露一丝情绪。

他十三岁即位称王。

一生戎马，诛内乱，平天下，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？

天底下，也早就没有什么事能影响他的情绪了。

……

战场中。

胜七终于力竭，他猝然倒地，陷入昏迷。

但哪怕是倒在了地上，他的膝弯，依旧笔直。

剩下的十余人，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，也至少丢下了过半的尸体后，总算突出了重围。

章邯眼见盖聂向陛下而来，并未追赶。

他也顾不上请示，一马当先，振臂高呼。

“追！”

无数锐士紧紧追随。

盖聂信步走来，气度依旧不凡。

他躬身回禀：“都是农家逆贼。”

“其中一人是四岳堂司徒万里。”

“看起来，他们好像并没有预料到一场血战，否则，他们没道理如此肆无忌惮，连身份都不曾稍微遮掩。”

始皇帝面色不改。

他身后一位蓄着三寸长须的朝臣接口道：“就是说，他们以为可以很轻松的带走胜七？”

“难不成有内应？”

另一位两鬓斑白，腰挂玉坠的朝臣随即道：“应该是。”

“只不过中间出了岔子。”

“导致他们不得不武力劫狱。”

“问题是，既然有内应，这么有信心，能出什么岔子？”

三言两句，他们便很快推断出了大致脉络。

论武道，顶尖高手在江湖。

但论智力，大秦最顶尖的一批人，肯定都在庙堂。

始皇帝唇角上扬，勾勒起一道嘲讽弧度。

“先是咸阳城刺杀大秦公子。”

“又是光天化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