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间人,我的房子以的价格卖给了杀猪李,刨去欠他的,和还了别人的赌债,我还剩下一千多块。
这是我和明锋全部家产。
明锋眼里通红,“姐——,咱爸回来找不到我们了,我们没家了。”
我搂着他,“没事,他知道自己的家。姐租了房子,我们离开五十三兵团。”
我的泪滴下来。
离开五十三的当晚,春明的父亲给我送来两个户口,他亲自开车送我到公路站。
“姑娘,不是叔狠心逼你走,哪个父母不为自己孩子考虑?你家那样的父母我没见过,也不想见。”
“叔,我走不是事,春明他考试前我一定得见他,他见不着我不会好好考,算我求你了。”
“他什么脾气您比我清楚,考上大学,他报到后我离开他。”
我眼泪扑簌簌的流,虽然我一点都不想让它往外淌。
眼前这座冰峰一样的军人,我说什么都不会打动他。
我的家庭任谁都会瞧不起。
心一阵撕裂似的痛,一种死亡的窒息感扑面而来。
“姑娘,我信不了你。他考上了,你跑他学校去怎么办?”
“我这有一份合约,你签字按个手印,也算是你对我的承诺。”
他依旧冷若冰霜。
我盯着上面的字:明佳因户口安置,自愿与谢春明分手,并终生不相往来,特此合约以兹证明。
我真想问问他,你为什么要做得那么绝情?
我没有家世,没有背景,我的父母被人耻笑,也许我只有走了他们才不会唾弃。
“你按吧,你们至少有了户口,我希望你拿着户口远走高飞,至于你的父亲,我们也不会刻意去查找,可以做为失踪人口留底。”
他最后一句话,让我一怔。
我没有抬头看他,只是哆嗦着签上名字按上手印,像按了卖身契一般,把自己的性命与未来一并卖了出去。
他看了看,收好合约,装进口袋二话没说,调转车头扬长而去。
我看着桥上扬起的风尘,转过脸再看向路那边的山崖,我知道从此后我再没了来五十三兵团的道理。
牵着弟弟,挥手拦了辆军车,出了五十三公路站。
那时候路上跑的多是各个兵团的补给卡车,你只要耐心拦车,总有好心的兵会捎你一段。
我背着几件不值钱的衣服,和弟弟准备先落脚青山镇。
决定先去堂兄家住两天,跟春明告个别再去哈尔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