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若无其事的说着自己快死了，这让林梓豪很是触动，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郝暖会偷偷的哭。

老头脸上，没有任何对死亡的畏惧，更多的是牵挂和不舍。

穷人，一辈子受尽折磨，内心和肉体双重煎熬。

对他们来说，死是解脱，哪有什么畏惧不畏惧的。

只有权贵，才会恐惧死亡。

就~挺难受的。

老头抻着脖子，张望着奶茶店方向，说道：“年纪大了，眼睛不好用了，哎！”

林梓豪问道：“尿毒症好像可以治的吧？”

老头点头，“能治，说是换个肾。哎，你说这得什么病不好，偏偏得尿毒症。”

“如果没得治就好了，没得治，我这丫头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。”

老头抱怨道：“我家这姑娘啊，就是太懂事了，怪叫人心疼。”

“她想着给我换个肾，没日没夜的上班，干活。”

“我就怕把她拖垮了。”

老头也许是憋屈久了，没个可以倾述的人，有些话也不敢跟郝暖说，逮着林梓豪一顿吐苦水。

“有时候我也想找个歪脖子上，把自己挂上去死了干脆，省的连累孩子，可又……”

“孩子才十七岁，还没结婚，你说，我怎么忍心扔下她一个人，孤苦伶仃！”

郝暖是单亲，母亲走的早，老头一把屎一把尿给她拉扯大。

“我这丫头，哪儿哪儿都好，就是太倔了。”

“我是前年在地里干活的时候，突然晕过去了，村里人帮忙送到医院，一检查，尿毒症！”

“那年丫头刚好高考，考上了一本，我凑了点钱叫她去念书，她拿着钱走了。”

“一直也没回来，隔三差五的给我寄钱，说是学校发奖学金什么的。”

“后来是村里的后生仔，说在县里看到她了，我才知道她没去念书，在这里打工挣钱。”

老头一脸苦涩，一脸的自责，“不读书怎么行啊！”

“叫她去读书她又不去，你说我这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嘛！”老头长吁短叹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百般不是滋味！

想死，舍不得，

想以死逼郝暖去念书，也舍不得，真要是郝暖去学校念书了，怕自己余下的日子，看不到丫头几眼了。

林梓豪没给钱，拎着两个西瓜回到店里，再看着郝暖这个羸弱的女孩儿时，林梓豪肃然起敬。

“豪哥你怎么……”

郝暖话说到一半，林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