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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几点来的?”
他嚼着饼干问,艰难的下咽,我相信他从昨晚到现在是第一次吃东西。
“我昨天下午来的,我整了块钱的烧伤药。”
“云野呢?于艳,还有其他同学?”
“学生都安全,云野早就安排出去了,明义还在火线上。”
他四面看了看,我们没有水。
他烘烤好我的棉靴子,示意我褪掉那一只。
“我自己来吧,你还在吃东西呢。”
我想起他烤着靴子就吃了饼干,别扭道。
“脱吧,这边一会得有人清场,那些兵会过来检查的。”
我脱下来,他俯下身。
“喂我个饼干,我饿了。”
他看着手里的棉袜子,脸上竟浮出笑意。
“下午那场大火,我真想一头钻进去,幸亏没钻。”
“是明义把我拉出来的,我要是死了,你得多难过,跑几百公里来找我,人还死了。”
“你滚——,说这话。”
我伏在腿上泪如雨下,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现在这么委屈。
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”
他拍拍我。
我翻出药来给他抹伤。
“你怎么会烫这么多泡?”
我心疼的吹着。
“火星子崩的。”
终于烤干了鞋子,他起身找来木棍,把火一点点打灭。
“来,我背你走,过桥,找地方睡觉去。”
“你不在编制?可以随便走?”
我看着黑夜之中绵延数百里的点点星火。
“这里都有官兵,他们分好的,我们学生是主动请战。”
他一把搂过我,“媳妇儿来了,走了。”
我们过了土桥,沿着山路往外走。
一路上人挨人车堵车,比我来时更拥挤了。
他皱着眉,“你就这样走了百十里路找我?”
我点点头。
“你不累?”
“累”。
“我怕再也见不到你,就想哭。”
“不哭了,以后天天见。管他什么老头子的契约,人都死了一糟还在乎他的契约吗?”
我和他蹒跚在山路上。
走了约半个多小时,他停了下来,“咱下去找个村子住吧,总不能走到哈尔滨去?”
“那一会有叉路下去?”
我问。
“不安全,得找个有河的地方,这风太大,火舌